徒步阿卡巴度假庄园(Arkaba Station):弗林德斯山脉(Flinders)中的清新漫步

作者:Lara Picone

Arkaba Station shower with a view

在阿卡巴度假庄园(Arkaba Station)的第一夜宿营,遇上了一阵小雨和随之而来的美景。(摄影:Lara Picone)

阵雨过后,徒步阿卡巴度假庄园成为了一场穿越地貌变化、历经殖民者的挣扎和复苏着的美丽大自然的旅行。

“徒步中有很多时候要看运气。”珍妮睿智地说道,同时将她的双目望远镜从她机敏的眼睛上摘下来,并迅速地换上了数码单反相机。

就在数分钟前,一只绯红鸲鹟突然出现,打断了我们的七人派对。我花了几分钟才将我松弛的眼睛对焦到这只小巧可爱的鸟儿身上,让我不禁想到是否拥有1.0的好视力会在这种好运上发挥重要作用呢。

但是当我最终看见这个拥有着骄傲而绯红的胸部的小生物飞来飞去时,不禁屏住了呼吸;它的漂亮颜色就好像矮木丛中的惊叹号。

我们这次跟随导游徒步南澳的弗林德斯山脉(Flinders Ranges),经过了伊卡拉(Ikara,过去的维凭拿庞盆地[Wilpena Pound])和25900公顷的阿卡巴牧羊场。幸运的是,我们有珍妮和她的昆虫学家老公彼得(两人都是十足的赏鸟迷),一路上为我们介绍各种鸟类。

另一份好运是我们的飞机在二次尝试后终于从降雨中突围,成功在奥古斯塔港(Augusta)降落,而不用悻悻返回阿德莱德(Adelaide)。而下雨这件事嘛,根据每个人的不同观点,也可能算是一种运气。

在为期3日的徒步旅行中,雨水并不总是令人愉快的。在我们到达的前一周,这儿下了点雨;而当我们在向导蒂姆•伍斯特的带领下穿过溜滑石(Sliding Rock)、步入伊卡拉时,小雨依然时降时停。

The first night’s camp at Arkaba Station comes with a shower and view (photo: Lara Picone).

Rain-soaked path leading into Arkaba Station (photo: Lara Picone).The landscape at Arkaba Station is unusually lush after heavy rain (photo: Lara Picone).

The last night was spent in the comfort of the historical Arkaba homestead (photo: Lara Picone).The magnificent view from Bridle Gap (photo: Lara Picone).

Orange rocks covered in lichen in Ikara (photo: Lara Picone).

A lamp to help you find your way at Arkaba Station’s first camp – it gets pitch black here (photo: Lara Picone).

The beautiful old wool shed at Arkaba Station (photo: Lara Picone).Euro kangaroo and its joey in Arkaba, South Australia (photo: Lara Picone).

“我在这里当导游已经有一年多了,从没遇到过这种天气。”蒂姆仰望着漏着水的灰色天空,困惑地摇摇头。在这片地区,降雨并不常见;绝大多数参加徒步旅行的游客都会见到红色和土灰色的景观,间歇散落着一些草木丛的黄褐色。

虽然“干旱”、“干燥”和“内陆”才是通常标题中所使用的描述,我们遇到的却是能够想像出的呈现不同绿色的绚丽色卡。溪水涓涓,时而湍急;厚厚的青苔如毛皮般覆盖了脚下的板岩碎石;甚至平日里呈现白霜状的树木的天然“防晒霜”——树脂,看上去也像是褪去了外衣,展示出珍贵的翡翠般的树干。

在阿卡巴庄园的部分地区,绵延的山丘被软软的小草所覆盖,难免会让人觉得自己在英国村庄里徜徉。另外一些地方,你可能会觉得自己置身于意大利南部或希腊的柏松森林,直到一群在远方跳跃的袋鼠打破你的错觉。

穿过维凭拿庞

绯红鸲鹟看过了、照片也拍过了、这个任务也从珍妮的待办事项表上划去了,而后我们跟随蒂姆继续第一日的徒步。

伊卡拉最近才恢复至它的原始土著名称,它曾经是4个不同部落的会议地点。但是当殖民者抵达时,他们为这个天然圆形剧场起名“维凭拿庞”盆地(Wilpena Pound),并利用其封闭结构来圈养牲畜。

很多人错误地以为这里的坑状是由陨石造成的,但是蒂姆告诉我们它仅仅是由于地壳活动而使岩石从地球内部向上凸起。

我们此刻正走过曾经是澳大利亚东海岸的地方;曾经的海洋早已不复存在,但其中上千年的沉积造就了周边山脉的不同分层。

若你对地质学的角度与地层有所研究的话,这个证据就会变得清晰,似乎这种极严重的岩石凸起暂停在中间段,古时的能量被困于岩石里,等待着被释放出来,从而可以继续向上升高。

我们静悄悄地穿过一片柏松树林,偶尔会停下来,观察观察小鸟,或是被鲜亮的橙色地衣所震撼到,又或是看着袋鼠带着不太明确的兴趣而观察我们。

不仅伊卡拉十分安静,而且我的内心也十分宁静,就好像日常生活里的喧嚣无法穿透古老的墙壁。我做冥想时总是失败,但是在这里,很容易就能做到什么都不想,只考虑你的下一步。我还没想起看下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数个小时。

翻越马勒沟(Bridle Gap)

随着地质的略微变化,植被却发生了具大改变。柏松树林让步给了一片桉树森林,景色立马变得漂亮起来,略微带点儿凌乱的感觉。它们细长的粉色树干聚集在一起,树皮从四肢剥落,像飘带一样垂到地面上。

放眼所看到的这些树木的景象就好像上百个生日派对后的场景,似乎狂欢者匆匆离场,没有清理。

蒂姆告诉我们,这些树木“故意”褪掉树皮以制造燃料,“恳求”大火的焚烧。而超高的桉树油含量也有助于燃烧,因此,桉树是植物世界的“纵火狂”。

又一次地,我因下雨而感觉很幸运。不过不管桉树多么努力地寻求大火,自从1988年起,伊卡拉都未曾燃起任何规模的火灾。

我们继续在泥泞的小道上前行;抵达终点的时候,我已经沾上了额外的3千克泥土。在迅速清理掉泥土后,我们再次出发,攀登并越过马勒沟后,返回到我们的第一个营地。

我们又陷入了宁静之中,但是这次并不是没有干扰的沉思,而是一种必须。在陡峭的山上,我们必须用嘴巴吸入尽可能多的空气,并调用其他机能去寻找牢固的立足处。要是这里没有把大批的野山羊驱走,我一定会抓住一只骑上去。

世代退化

在没有山羊的帮助下翻越了马勒沟之后,我们迎来了惊人的美景。若我们这一路走来还没有晕头转向的话,这番美景也可畏让人叹为观止。或许是觉得我们的努力应当有所回报,太阳拨开云雾,在我们面前照亮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观。

远处,层断的爱德山脉(Elder Range)山脊拱起,场面像极了“权力游戏”里的一处场景;假若看到一条龙在俯冲至山下的深沟里,我也不会感到奇怪。虽说我们的营地就在那里,这会有点不走运。

反观我们身后的伊卡拉和前方的阿卡巴庄园(庄园囊括了宏伟的红色山脉[Red Range],以及爱德山脉[Elder Range]的一部分),我们觉得在这里放下一群羊然后希望有好运似乎很是奇怪。

蒂姆也表示赞同:“我以前从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觉得他们可以在这里养牲畜,但是今日从雨中看到这个地方,我想如果他们也是在雨中到达这里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殖民者们眼睁睁地看着一切作物变干而后凋零,直到大地恢复到它平日应有的干涸状态。意识到这片土地不适合耕种他们来说本应是件很可怕的事,不过,伊卡拉和阿卡巴庄园的农民选择了坚持,并做了众多顽强的努力试图驯服这片未经照料过的土地。

首先,在1851年的时候,布朗兄弟(Brownes)来了。他们都是医生。他们成为了阿卡巴庄园的主人, 养起了绵羊并安排了畜牧管理员,并且有魄力挺过大旱灾。

19世纪90年代,这片庄园几经易主,最后交由奥托•巴索洛梅斯(Otto Bartholomaeus)照料。他花了大笔金钱与气力为庄园修栅栏,以保护他的羊群免受当地野狗袭击。蒂姆告诉我们,那些栅栏在不久之后就因持续的土地修复工程而被拆除了。

1984年,拉什德(Rasheed)家族接管庄园,开始一项雄心勃勃的运动——使用推土机和炸药来驱逐野兔。这一方法生效了,蓄养的绵羊的数量翻了一倍。

等到旅行公司“荒野从林奢华之旅”(Wild Bush Luxury)的查尔斯•卡洛(Charles Carlow)于2009年买下阿卡巴庄园时,它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战区——曾经被机器、外来害虫和牲畜侵袭了超过一个世纪之久。

那些被引进物种所淘汰和威胁的本土野生动植物已经极大程度地缩减。修复和保护庄园环境的工程规模浩大,与旅游业携手并进,打造出一种有利于环境和商业发展的自给模式。

热情的欢迎

我们抵达营地,发现支援向导查理•伊格(Charlie Eager)并未受到龙的惊扰,而且为我们献上了热毛巾和软干酪。对疲惫不堪的徒步者来说,这就是最完美的迎接;而承诺会有温暖的淋浴和一杯红酒,则让我们这群已经欢欣鼓舞的人笑得更加开心。

晚餐有3道菜,我们边吃边交流,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我知道了我的伙伴们全都是很专注的漫步者。我很好奇,如此多样化的群体是如何全都热爱上了徒步的。

从事神经外科的约翰发现将自己扔进大自然是对其职业所带来的极大压力的完美解药。海伦是一名爱尔兰籍的律师,她已经在澳大利亚生活了几年,她将徒步当作一种欣赏乡村美景的方式,并可以借此绘制一幅脑海中的美景地图。珍妮和彼得的孩子们已经成年,因此他们发现近些年有了更多的时间来享受大自然,以及发展他们的观鸟爱好。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第一双徒步靴,就在前一天我还嘲笑它的设计反时尚,现在觉得还蛮酷的。这双靴子是专为徒步而制做,或许,在未来,我将穿着它继续徒步前行。

沿着黑森小径(Heysen)漫步

第二天早晨,我们向查理告别,跟随着蒂姆继续深入阿卡巴,穿过了河床、牲畜迁移之后正在恢复的田地、还有更多的柏松树林。

黑森小径上的道路蜿蜒曲折。这是一条任何人都可以加入史诗般的道路,从弗林德斯山脉(Flinders Ranges)的帕拉契纳峡谷(Parachilna Gorge)一直延伸到弗勒里厄半岛(Fleurieu Peninsula)。

在昏暗的阳光下,四周的风景看起来就像是水彩画一般,似乎你太靠近就可能把它会弄脏。黑森小径以德国出生的澳大利亚艺术家汉斯·黑森(Hans Heysen)命名,他因用水彩画描绘弗林德斯山脉而闻名。而沿着这条路漫步的感觉就像是畅游在黑森的画廊作品中一样。

若你的眼睛没有受过针对楔尾鹰和环颈鹦鹉的特殊训练时,你在深思植物和岩石的微型细节时真的会落后很多。树皮本身就有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和图案,有珠光的、有银色的、还有很像漩涡的扭曲版本。

当蒂姆检查他们阿卡巴向导用于监测野生动物的摄像机中的一台时,我们暂停了我们的艺术欣赏之旅。收集来的镜头使他们能够密切注意生活在该地区的本地物种,和任何可能成为威胁的捕食者。

保护项目已经在诱捕狐狸和野兔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但是野猫却更加狡猾。它们是整个澳大利亚的一个大问题,据估计共有2000万只野猫对我们的本地动物产生威胁。

“这里的野猫可以每天猎杀七次。因为他们必须捕食,所以他们看起来不像普通的猫,肌肉特别发达。他们的样子就像小型的斯塔福郡斗牛梗。”蒂姆说。

听上去这些野猫就像是恶棍。幸运的是(又一次靠运气),我们的路上没有再遇到。不过,几天之后我们开车回阿德莱德的途中,我确实看见了一只。它看起来就像是吃了兴奋剂的加菲猫。

除却持续的野猫问题不看,阿卡巴的野生动物保护做得很好。到2013年时他们已经移除所有的绵羊,并且为驱逐有害动物如狐狸和山羊付出了不断的努力,即使是严重受威胁的黄脚岩鼠也获得了胜利的回报。

如今,他们正在努力适应从上世纪90年代低至60只迅猛发展至今的5000多种动物。每天,我们都会目睹无处不在的红袋鼠、西方灰色袋鼠和欧洲袋鼠,以及数量较少的、它们的笨笨的家族伙伴——鸸鹋。

庄园的束缚

一天午后,金色阳光洒满大地,这样美妙的天气过去曾让汉斯·黑森支起他的画架。我们的小团队爬上了一个累人的小山后,下方的阿卡巴庄园出现在眼前,欢迎着我们。

突然间,我发现自己并不为即将到来的长时间的热水澡以及其他我所期待的各种物质享受所激动。这意味着我得离开我的水彩画般的日子,回归到真实世界中去。随着3日旅行的结束渐渐逼近,我们所有人都十分沉默。

每向前迈出一步,我们身后真正的仙境就褪去一点儿,而日常现实却更加清晰。时间过得太快了,我们这就到了霍姆斯戴德酒店的后门,查理已经准备好我们已经期待的热毛巾和帮助我们舒缓不同世界间转换的温暖而甜蜜的奶茶,正微笑着等待我们。

抹着奶油和自制果酱的新鲜岩石蛋糕让我们更加舒适,随后是暖暖的壁炉和自由流动的威士忌,再之后是由大厨制作的3道菜晚餐,最后则是豪华的蓬松大床。

好吧,现实世界确实有一些让我们习以为常的诱惑。但是, 我会将过去几天的美丽与宁静珍藏在记忆里,以便在将来需要铭记它们的时候可以想起那些美好——在平静过后往往会收获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奖品,例如知更鸟胸前的一抹绯红;好运气有时似乎只是一个角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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